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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翠金里出来后,纪询梳下目前得到的线索。

    他爷爷,纪兴发,原名褚兴发,四十年前在定远号上当大厨。其后远离福省,拿到香江户籍,又定居宁市,和『奶』『奶』结婚,养育了一并非自己血脉的孩子,其素食,再未进入厨房。

    胡坤原名卢坤,四十年前在定远号上当轮机长,大管轮在船只上负责全船机电和动力设备,机电和动力设备总是藏在船只甲板之下,一“仓库”之。

    这符合他们见面时候,胡坤对自己年轻时候工作的描述。当时他们所当然地认为,胡坤是仓库的管——在陆地上的公司的仓库管。

    这种误会绝非凑巧,而是胡坤有意误导。

    包括那一句他曾经以为是指霍染因母亲的句子。

    “‘往前倒推几十年,城里谁不认识霍姐?’”

    胡坤说的不是当年还是孩子的霍栖语,而是“这女孩”,她藏在箱子里,当他开箱子的时候,他仿佛看见于黑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。

    像仙女一样美丽的女孩。

    也许,也像妈祖一样。

    这人很有意思,他嘴里似乎没有一句话,连自己的姓名是假的,但他说的每一句,又不是谎言。他自视甚高,不屑说谎。而且恐怕……是作为一老人,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在碰见了和过去有联系的人的时候,情不自禁想要说点什么。

    毕竟秘密是带绒『毛』,暗藏尖刺的怪物。

    藏在心,又麻又痒,又疼又痛。

    除了胡坤和他爷爷之外,纪询还陈金翠那里得到了霍还在这座城市的亲戚地址。

    陈金翠作为一精明的生意人,消息确广阔。

    一开头来找她没有找错,省了纪询不少功夫。

    他按地址找到地,那地不是什么高楼大厦,只是一栋自建的三层楼。他上前敲门,一会儿,有还穿睡衣哈欠的年轻人出来开门,问他:“你找谁?”

    纪询看也就和自己一样年纪的霍人,问:“你父母或者爷爷『奶』『奶』在吗?”

    年轻人睡不醒的模样变成看骗子的警觉:“你到底找谁?有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纪询如法炮制,说明来意的同时,将自己的警局特别顾问的名号再度拿出来用用。

    年轻人释然了:“原来是来调查这的……我爸妈带爷爷『奶』『奶』去乡下农乐了,再过三天才能来吧。不过你如果只是来问问二伯公有什么亲戚孩子,不用他们来,我里收霍族谱的影印本,我给你找找?”

    “那感情好,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纪询颇感意外,主要是他和霍染因在一起的时候,霍染因来没有提过族谱的事情,他也就先入为主的以为霍没有这种东西,

    “不客气,举手之劳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转头进屋,带纪询直奔房,开始在房的架子上给纪询找东西。

    几步路的功夫,纪询随意聊天,知道了年轻人叫霍和洽,和霍染因是平辈,人如姓名,态度平和友善,就是看不习惯上午起床,就这一会的功夫,他的哈欠数已经上了十。

    “稍下啊,我记得就在这里……没有错,找到了!”

    霍和洽终于一堆籍的背后,翻出了皱巴巴的本子。

    本子是黑白印刷,皱得跟埋在缸里陈年酿造的咸菜一样。纪询接到手里,抹了好几下,才将它勉强抹平。接他翻来族谱,找到霍善渊的名字。

    不用再看其他,他很轻易地在霍善渊的名字底下,找到一块被涂黑的部分。

    这块涂黑部分的左右,有名字,一是霍东望,一是霍栖语。

    霍染因的舅舅,霍染因的妈妈有名字,只剩下最后一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纪询其只是在问自己。

    用排除法似乎很容易证明,这被涂黑的,被清除族谱的名字,应当就是陈翠金口的“那女孩”,也应当是竖立在霍善渊夫妻坟墓旁边的无名墓碑,应当是霍栖语的姐姐,霍染因的大姨。

    “这怎么了?”但霍和洽凑上来问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被涂黑?”纪询顺势问。

    “这事我时候还真问过。爷爷不肯说,『奶』『奶』偷偷告诉我。”霍和洽说,“说女孩子不检点,里嫌丢脸,把她除名了。”

    “具体的事情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那真不知道。”霍和洽摇头。

    这也是所当然的,『奶』『奶』疼孙子,告诉了孙子爷爷不愿意告诉的秘密,却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和孙子说一些不名誉的事情。不过霍和洽的爷爷『奶』『奶』还健在,也知道这件事情,就是这趟过来的最大好消息了。

    “加联络式,你爷爷『奶』『奶』来之后,能给我发消息吗?我想具体了解这女孩的事情。”纪询说。

    霍和洽有点犹豫:“我是无所谓,但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说,爷爷那辈的人有点封建,丑不能外扬那种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外人。”纪询开手机,挑出霍染因的照片,将霍染因展示给霍和洽看:“这是霍善渊的孙子,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自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纪询一时说漏了嘴,把自己归到霍染因一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