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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与此同时,四峰听竹阁。

    仙袅青烟四弥的阁楼内,辗转流连着团团熏香,形如细龙,蜿蜒而上。

    金璨欲滴的斜阳喷薄而出,倾撒在古朴醇香的杉木地板上,却硬生生被拦腰斩断,划出一条阴鸷凋敝的漆黑魍魉之道,一半璀璨,一半阴森,两幅画面拼凑起来,竟诡异的和谐。

    “本尊唤你整整一旬又五,终于舍得出来了?”

    白石台矶之下,晏南泽慢条斯理地从藤萝竹箦上移身而起,目光犀利地盯着晦暗处的黑影。

    那黑影倏然化作一袭黑袍,身形修长,面如冠玉,姿态幽然恣意地投入光熙剪影之中,将墨色影子拉得冗长。

    “那小孩今日择谱,顾倾上尊自称一句为师,却不护她周全,屈于此处逍遥?”骁云湛面露残暴,单手掐于晏南泽脖颈,“这样的师尊,不要也罢。”

    语毕,魔气笼罩整座阁楼,肆意侵蚀着眼前的白衣仙尊,似乎要将其置于死地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凌越魔君。”白衣仙尊语气波澜不惊,淡淡说道:

    “三百年了,骁云湛,你是当我玄剑宗故步自封,还是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信?仅凭一抹残影便来指瑕造隙,真是狂妄至极!”

    苍穹之上的脆耳铃铛不断发出阵阵金波,波声回荡在听竹阁楼外层,逐层消融着浓郁且诡秘的魔气。

    晏南泽手持赤霄仙剑,宛如开天辟地般一刃而下,伴随着一声凄厉冲天的凤鸣,排山倒海的灵气冲向那半面阴森魍魉,一时间魔气四散,听竹阁重归仙袅。

    这一剑用了晏南泽九成真气,因为他知道凌越的实力远在他之上,即便是抹残影也必须一招制胜,否则没有回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“玄剑宗的看门本领倒是有所长进。但,”骁云湛的残影余念开始变得稀薄。“也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他的衣襟无风自扬,在静谧的阁楼内显得冰冷可怖。骨掌分明的二指轻放于眉间,蓦地嗜血嘴角一弯,勾勒出迷人的弧度。

    “杀神领域——”

    “敕!”

    一声号令滞空,阁楼突然崩塌瓦解,在虚无时空之中,只剩下一片星宿与罗盘孤独的旋转,却丝毫不显孱弱之态。罗盘越转越快,最后化为纯至的黑,牢牢禁锢住池中之物。

    囚笼之内的晏南泽不禁暗叹,他好像变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
    三百年前他凭一己之力搅荡得整个仙界动荡不安、摇摇欲坠,三百年后,他再次以令人畏惧的恐怖实力卷土重来,甚至还拥有了绝对领域。

    且一如既往的傲睨自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