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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现在的沈妄,哪是小白花,分明是恶霸山大王,随时下山强抢民女的那种。

    周晏拢了拢宽大衣袖,举着伞朝沈妄走去。

    沈妄注意到了他来,却没做一点反应,他向来谁都不在意,放在膝上的指尖点了点,朝地上的人扯开一个文质彬彬的笑容,但说出来的话却可怖:“一炷香时间,一只手。”

    地上的人只有一只眼睛漏出来,被雨水浇着,也遮不住满眼俱意,手握着沈妄的靴子试图推开它,但却撼动不了它丝毫,只哭嚎着:“没...没了......”

    他就在哆哆嗦嗦求饶的时候,雨水突然消失了,男人斜着眼睛往上瞟,就看见一块青色的伞面,和一截弧度完美的莹白下颌,以及撑着伞从广袖下漏出的白皙手腕。

    周晏撑伞来到男人旁边,隔着雨帘去看沈妄。

    有人打扰到他办事了,沈妄的注意力才从地上男人转移开来,因他是坐着,周晏站着,所以沈妄第一眼,看到的不是周晏的脸,而是他的腰。

    青年罩着一席月白色的广袖暗纹锦袍,衣摆处用暗银线密密织着成片的鹤羽绣纹,动作间才能瞧见银光飞逝,华贵非常。

    沈妄在他那令人作呕的爹身上,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。

    除了衣摆处的银线锈纹,他浑身上下便没一点儿其他装饰了,只有劲瘦腰间松松系者一块苍绿色的玉牌。

    此时雨下得大,瓢泼大雨浇着灰蒙蒙的白墙黑瓦,一切都是烦闷单调的潮湿,这抹苍绿像闯入黑白水墨画的一滴水彩,一下子点破了暗沉的底调。

    玉牌上用苍劲的草书写着两个字:周晏。

    沈妄眼珠动了动,顺着玉牌一路往上看,就看到了周晏精致如玉的眉眼,青年眼皮薄些,微微垂下,在眼尾处勾勒起柔和弧度,轻柔的像飘在江南水上的雾。

    干净的不像该出现在这个破落的,满是泥泞雨水院子中的存在。

    雨下得愈发大了,天似乎都漏了一个窟窿,青竹伞在周晏腕间微微晃动,两人一个仰头一个垂首,周晏低垂着眸,道:“我是同光宗首席,周晏。”

    沈妄还没有理会他的话,倒是被踩着的男人精神一振,推着沈妄靴子的手换了个目标,直直抓住了周晏的衣摆:“仙长...仙长救救我!救救我!”

    听到他的求救,沈妄踩着男人脖子的脚又沉了沉,激起男人一阵更惨烈的痛呼声,他看着周晏,微微歪了歪头,轻声道:“滚。”

    不欢迎他的意思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周晏自然不会因为他一个滚字而离开,他弯腰俯身,头上的青竹伞打断了雨帘,两人便能彻底看清楚对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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