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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回过头看看,就发现了蠢逼杨某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干啥玩意儿,他想了一会儿,也没整明白这货又抽啥风了,以往他都是那个先发现周栗的,但是今天,绝对不正常!

    周栗费劲儿的想了一会儿,嘴角突然又莫名的想和太阳肩并肩了,不一会,他就已经笑的不省人事了。

    难道,难道杨暮淮这个万年老顽固,也要开始走一把流行,体验一下年轻人的生活,然后兴致大发的开始喝红糖水了?!

    他越想越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想到杨暮淮拿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喝红糖水的样子,周栗就觉得那画面太美,简直让人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周栗掏出手机,对着那堆保温杯拍了张照片,里面还夹杂着的几瓶矿泉水显得楚楚可怜,那张照片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别扭。周栗对着手机欣赏了好一会儿,皱了皱眉头,心想自己的拍照技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,于是动手调了下滤镜,这样看起来才舒服,周栗满意的舒了口气,然后关了手机,又放回兜里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,周栗突然才反应过来:自己为什么会拍那么无聊的东西!

    等等,等等,有点乱。

    这也不像是他的作风啊!

    他做事,三个字:稳准狠。不像郑篱喧,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的,差点就能把人憋死了。而他不是,有意义的就做,没有意义的就不做,能一分钟解决的事就一分钟,多一点他都觉得浪费,就像那种得了绝症的小青年一样,抓紧时间干有意义的事,然而,对于他来说,这个世界,就没有意义,更别提什么事了。

    周栗越想越觉得诡异,然后又拿出手机,对着那张调过的照片看了好久好久,手按在删除键上,却又突然感觉莫名其妙,最终,还是没有删了它。

    于是,那张照片就一直静静的呆在他的相册里,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天挺蓝的,草也挺绿的。

    大概过了好久,周栗才去慢吞吞的站队,但心里还是对那堆保温杯念念不忘,留有一丝丝执念,与其说他是对那堆保温杯有执念,还不如说他是对这其中含有可能性的某个有执念,其实他也就想知道哪个是杨暮淮的而已,这样也方便他往里头下药什么的。更方便他曝光教官那点小癖好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,他的嘴角又一次脱离了他的脸,然后又窜到了太阳身边,然而太阳兄嫌嘴角一上一下的麻烦,干脆就把嘴角留下了,甚至还和他的新朋友嘴角兄悠哉悠哉的打起扑克牌来。

    四个二!

    王炸!

    周栗仿佛真的听见了自己的嘴角和太阳的说话声,觉得有些晃神,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还在呢。他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。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于是整个上午,周栗那颗心和那嘴角用跑天上去了,当然,心也就是上去凑个热闹一样而已,而他的嘴角,又不知道啥时候上去找太阳兄了,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饱受杨暮淮的摧残。

    中场休息的时候,周栗啥也没干,就默默的站在一旁,然后观察着杨暮淮有没有往保温杯群那边走,没想到,他什么都没干,只是蹲在地上休息,也不知道这傻逼到底抽什么风了,今天竟然一点都不活泼。倒是他那些同学,基本上拿的都是保温杯,还有说有笑的在一起讨论着某些问题,让那些女生听的都一愣一愣的。

    而且,周栗还发现,基本上,手拿保温杯慢慢品尝的基本上都是男生,而那些女生们,却没有几个拿着保温杯的,反而是拿矿泉水瓶的比较多,如果别人不知道,还以为是变性了呢。

    想到那些大老爷们穿着小裙子,扎着小揪揪,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,周栗就觉得想笑。

    其实,他也用不着想,嘴角一直在天上,还没下来呢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杨暮淮其实也正在想着这件事,他和周栗一样,同时都看到了自己孩儿们的丧心病狂,突然感觉其实这和曹熙平有关!谁让他今天早上就开始喝来着!没准是他们在地下有一个秘密交易组织,然后曹熙平给他们灌输所有见不得人的思想,比如杨暮淮简直都不敢想了。

    此刻,不远万里的曹熙平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,鼻涕都流出来了。可是他老人家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睡觉着凉了,还寻思着回去再喝点红糖水呢。

    于是,他老人家就又无辜躺枪了。

    其实,杨暮淮还有一点点小私心,他刚才也一直在偷瞄着周栗,他也想看看,周栗到底喝不喝红糖水。而且他今天早上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周栗,是因为他的注意力也在那堆保温杯上,他也正以那尖锐的目光寻找着周栗的保温杯,寻思着符合着他风格的保温杯是哪个,丝毫不注意旁边那极少的矿泉水瓶,因为他觉得,就凭周栗那德性,他必须是最先喝红糖水的那个,周栗就是这样一个喜欢跟风,然后还高傲的不得了,全身散发着一种老子全场最佳的气质,起码在他心里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于是,杨暮淮开始偷瞄周栗,目光刚投过去,哪知道,周栗竟然也在偷偷摸摸的张望着自己。

    两人的目光有意无意似的,碰了一下,然后马上分开,就像美杜莎的眼睛一样,生怕自己会变成石头。

    气氛十分尴尬。

    周栗是最先避开视线的,同时,他在心里已经骂了一万遍卧槽了,没想到的是,杨暮淮那个傻子还突然和他对视了。

    杨暮淮也挺尴尬的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挺乱。

    其实没有什么的,不过就是对视了一下,这是在平常不过的小事,就连走在大街上,都会常常和陌生人对视,更别提认识了这么久的人了。

    周栗突然想起来,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,两个人对视,最先移开目光的最深情,也最认真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他突然还想说一句,其实这话不对,最先移开目光的,也有可能是因为厌恶。

    他也不是特别讨厌杨暮淮,起码现在不是说特别,但是吧,却还是烦他,而且也不是用多少去衡量的,那一点也说不清,刚才他和杨暮淮对视的时候,就莫名觉得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情绪,说不清,让周栗感觉不舒服,对于周栗这种直男来说,他向来不擅长解读别人的情绪,但是他不喜欢杨暮淮眼睛里的那种情绪,说不清是什么,但是他懂,他读的懂。

    潜意识里,杨暮淮眼里的那种情绪他在哪里见过,但是记不清了。

    陌生又熟悉,亲近又久远。

    不过,那种情绪,让他不舒服,很不舒服。

    本来刚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,马上被打破,周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就从刚才那一刻开始,从他对上杨暮淮的眼睛那一刻,他不喜欢杨暮淮眼睛里的情绪,或者说是,厌恶。

    缺少了什么东西,他不知道。

    杨暮淮也没想那么多,他最多也只是觉得,周栗是故意的,没有任何思想上的负担,没有发现,周栗好像挺难受的,在那边捶胸顿足。

    当然,杨暮淮的思想,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。想要拥有杨暮淮同志的同款思想,你得直,还得有个像周栗一样,随时能让你发疯的冤家,好好催化一下。

    直到今天的军训结束,周栗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一点。

    也不是生气,也不是开心,就是复杂,很复杂,心中某一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竟然开始波涛汹涌了起来,好像马上就要发生风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