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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雪浓径直去了一家成衣店,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换了一身成衣,转眼间她成了一位翩翩美少年。

    她能去的地方很少,手头的资源亦是有限。

    眼前的形势对她而言仿若白雾遮眼,看不明了。

    她需要找一个聪明人,替自己解解眼前的困惑。

    毫无意外,她坐到了陆时雍的跟前。

    陆时雍对她的折返毫无意外,他捻起黑子落下,“看来于小姐是想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于雪浓没心思跟他打机锋,当即表明来意,“我需要一个身份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看了她一眼,“自然,要参加科考的人,身份自然需要做得滴水不漏。”

    你瞧,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,只要你说一点,他就能将后头的事安排得妥妥的。

    只听陆时雍说道:“等我去了霸州之后,你便跟着陆丰在北边的院子里住着,傅先生和张先生会教你功课。

    能不能考上,就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口中的陆丰不是别人,正是他的贴身小厮,他被发配成军奴,自是带不了小厮。

    陆丰是见过于雪浓,由他来遮掩可是最好不过。今后于雪浓有何动作,陆丰亦是会去信给他。

    说白了陆丰是他安插在于雪浓身侧的眼线。

    谁知于雪浓却摇头,“我跟着你一块去霸州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倒是颇为意外,家中姊妹当初听说要被发配岭南,好几个哭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于雪浓怕陆时雍误会,“江浙之地自古以来就是才子云集之地,我对自己的斤两心头有数。我要想在这群人里头杀出来,不死也得掉一层皮。而霸州则不然,那里尚武气氛浓郁,朝廷每年亦是会给西北那边些许名额,竞争小上些许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了然,但他仍忍不住出言提醒,“我去霸州可不是呼奴唤婢,游山玩水的。”

    于雪浓抬眼看着他道:“我知道,你是去挣命去的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哈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其实他对于雪浓北上霸州之事乐见其成。

    毕竟江东陆家的手是伸不到霸州,她在外头照应着总归是好的,加上青州军的大本营在霸州。

    陆时雍长揖在地,一脸情真意切,“那小可仰仗于小姐垂怜。”

    于雪浓有时候受不了陆时雍,没事就喜欢装一下柔弱书生,让她掉一层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“你陪我去趟凤凰山书院。”现在她没个身份,肚子里也没个墨水,她连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。

    陆时雍眸光一闪,一脸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她其实知道的,她不应该去见许庭策,而且不该在此等节骨眼上去见他。

    她在此间活了十三四载,好不容易体验到心动,就像一朵花才刚刚有了花骨朵儿,便夭折了。

    她上一辈子忙着在大城市立足,庸庸碌碌,二十五六岁的人了都没有尝过心动的滋味。

    因此这段感觉对她而言很重要。

    说实话她喜欢许庭策吗?

    未必,他站在她眼前她都认不出他来,又能有多少喜欢。

    两世为人,她只在许庭策的身上找到过那份心动。

    只有在这个时她才知道她不仅仅只是于雪浓,她还是无意落入此间的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是要去见许庭策吗?

    她要见的是那段最美好年华中的自己。

    陆时雍再聪慧绝伦,他也不会理解女子细密幽深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。

    他只当她是少女怀春,脑子不大灵光。

    于雪浓被陆时雍直盯盯地瞅着,心里亦是有些心虚。

    但是又想到,他俩充其量就是一合作关系,他还能管着自己,瞬间又来了几分底气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说句话,你陪不陪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陆时雍冷冷道:“陆某现如今戴罪之身,能住在家里,许陆某留后已是天恩,陆某已是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陆时雍这话说得于雪浓大囧,论起来自己还是他花钱买的媳妇。

    这媳妇还想着拉他去会情郎。

    陆时雍头一次将话说得这般直白,于雪浓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她正想找话头找补。

    陆时雍宛若毒蛇附体,说出去的话,把于雪浓气得七窍生烟。

    “有道是【襄王有意,神女无心】而今却是反过来【神女有心,襄王无意】,某只怕于小姐水中捞月,空欢喜一场。”

    被陆时雍一刺激,于雪浓登时面色通红,自己想要夹带一个私货怎么这么难?她就不能好好的跟自己的青春岁月告个别。

    于雪浓眼睛通红,似乎还有泪珠子滚落出来。